若柏势必要把脏水往魔道身上泼。
留影石可以复制，若柏把香柱事情交给方柒之后，便不停地复制留影石。
而后将留影石拿给谢鸣诚，让他散布在魔道边界，又以邪道的身份，散布在了人界边境——谢鸣诚隐居许久，手上多少还是有点可用的人。
做完这些，若柏等人没有等到事情发酵，便出海了。
至于孟管事？随便一个理由搪塞过去，不是问题。
“小师叔……”方柒看看若柏，又看看面前这个破破烂烂的小木筏，“你就是用这个在海上行驶？”
“嗯哼。”若柏跳上木筏，“上来？”
“……”
不，我不是很想上来。
若柏这个都不能称之为船的东西，无论是方柒还是谢鸣诚，都不想上去。
看着就危险……而且又小又……
方柒轻咳一声：“小师叔，不若还是用我的吧？”
说着，方柒翻手拿出一艘有棚的小船。
放在水面，输入灵气，小船慢慢变大。
“这船是我和谢师……叔之前解决了几个人，他们诸物袋里的东西。”
若柏看了眼方柒的船，又看了眼自己的木筏，沉默几秒。
“这船只有少许的防御里，不过胜在稳定性强、基本不会翻船，且能防雨水。”
若柏默默收起自己的木筏，跳上方柒的小船。
“走吧。”
方柒看了眼若柏，又轻咳一声，连忙叫着谢鸣诚一起上船。
若柏记得黑林阵的位置。
几人全力以赴、交替着使用灵力驱赶船只，没一月便到了目的地。
“就是这儿。”若柏说着，将之前让义士炼制的闭吸丸分给两人，“我们下去吧。记得游快一点、跟紧我，这药有时限。”
“嗯。”
方柒二人一口将药吞下，又含了一颗在嘴里，跟着若柏向下游去。
黑林阵入口也好找，二人跟着若柏游进去，视野瞬间变换。
“你们先跟我去之前埋息壤的那附近。”若柏没给两人观察的时间，“我带你们过河。”
谢鸣诚深深看了若柏，挑眉。
之前这姑娘说不好过河，后来他谢鸣诚没找到方法……这姑娘又说可以带他们进去。
现在看来，这方法莫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吧？
方柒倒没有多想，在谢鸣诚离开之后，若柏同她说了许多。
——她知道，这位比自己小上许多的师叔，是想保全自己。
但是修士，在决定修炼的那一天起，谁没做好直面生死的准备？
三人快速上路。
若柏将息壤附近的土壤捏在手中，闻了闻，确认息壤的气息还残留不少，便立刻让其他两人在身上均匀涂抹上泥土。
随后，神念和带着息壤气息的土灵力，悉数附着在两人身上，将两人带过河。
最后自己再过河。
只是这次同上次有所不同，若柏几人都走进城池许远，也未见有风。
方柒和谢鸣诚步履缓慢，不停地观察四周。
若柏双手抱臂走在前面，看到一处，忽然顿住。
在左前方十字路口上，竟有一张纸条！
她离开的时候，可是也走过这条路的，怎么没见过……
若柏快步上前，将纸条捡起来，却见上面写着“师毁徒家园，徒报以回礼”十个字！
方柒和谢鸣诚也快速上前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们看这个。”若柏神色晦暗不明，“之前我离开的时候，也走过这条路，但并未发现这张纸条。”
方柒左右看了看：“那应该是你走之后才有的。”
路这么宽敞，纸条这么明显，若柏又不是瞎子，不可能看不见。
“这才诡异。”若柏闭了闭眼，“这是谷默的字迹。”
谢鸣诚指尖微顿：“看来他果然还在这城里。”
若柏抿唇，眼里盛满疑惑：“不太可能……按照谷默当初的能力，设置那个阵法，应该十分勉强才对。除非……”
除非谷默，一开始便分割了一丝灵魂神念。
大世界那边功法齐全，从圣人那儿斩三尸得到的灵感，会分割灵魂神念也未尝不可。
只是……
若柏还是不太懂。
灵魂神念也需要修养进补，他们吃的，却不是灵气。如果谢鸣诚真的还有一丝灵魂，那是靠什么残留下来的？
若柏想着，问了问义士。
义士沉默好一会：“一般的黑林阵附近，不会一点生灵都没有……有个办法可以让他活着，就是将方圆十里的生灵都引诱进来，其死气便可让他存活许久。”
“也有漏洞。”
若柏轻轻摇头，不再言语。
“小师叔，你上次说，你没有将谷默的书房翻遍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我们先去看看谷默的书房吧。”
“嗯。”
若柏将两人带到城主府邸内，让他们随意翻查，自己则坐在门口发呆。
还是有不对的地方。
玄机盒里的画面，谷默是以血肉灵魂完成了最后的阵法……看起来，谷默确实是死了。
玄机盒不会撒谎，它的画面，确实就是过去的事实——但是看到的，就是真像了吗？
若柏有一下没一下地扯自己的裙摆。
有许多迹象，可让若柏大胆猜测谷默没死，但若他真的没死、真的先将自己灵魂存了一丝下来，应该也很难支撑到如今。
哪怕是将方圆十里的鱼都霍霍了，也很难。
毕竟从上古至今，不知过去了多少年了。
除非他有个栖身的地方。
但若柏将这个城走了一遍又一遍，神识扫遍了一个又一个地方，也未见着什么东西可滋养灵魂啊？
灵魂会在哪儿呢……
灵魂……
媒介……
等等！
阵法！
若柏“唰”地一下站起身，立刻跑得没影。
她来到被自己破坏的阵法前，满眼激动。
对！
阵法！
假设谷默先将自己的灵魂分割了一丝，但是灵魂的源头，也是谷默自己！而他当初的契咒，便是以血肉灵魂压阵！
看起来是消散在了天地之间、成为了阵法的一部分，可是真的消散的，只有极多的那一部分！
最后还是留下了一丝，但是玄机盒根本没把那一丝记录下来！
而且灵魂的隐蔽性，甚至根本记录不下来！
谷默的一丝灵魂，如果借着外面的生灵增强、再与阵法的天地契约，存活这么久，倒是不稀奇了。
——阵法存，则他存。阵法灭，则他灭。
只可惜，这种本来就没什么防御力的阵法，在漫长的岁月中，防御力更是所剩无几。
轻而易举，便被若柏破了。